28、
赵怜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发现凤青尧说这句话时，并无半点开玩笑之意，他是发自心底这么认为的。
“是啊，”赵怜尘冷冷地讥笑，“在师尊心里，我一样该死。”
凤青尧撩起眼皮，乜了他一眼，转过头默默啃馒头，不与他争辩。不过若再给他一次机会，说不定他真不会心慈手软。
赵怜尘吸口气，又想揍他，一忍再忍，站起身背对他道：“下午去幽冥幻境，你跟我一道去看看。”
凤青尧微微蹙眉。蛇族幽冥幻境，据说能照见心底最恐惧之物，也能见到世间极乐之景，全因一念之差。不过幻境会使人身陷迷幻，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测的事。
去幽冥幻境做什么？观光游览？
赵怜尘摆摆手，没解释，出门去了。
午时他又准点儿带着午膳进来，凤青尧盘腿坐在床上，闭目冥思。赵怜尘知晓他又在神识境中，于是搬了板凳坐下，手撑侧颊看他。
凤青尧羽睫轻颤，缓慢地睁开眼睛。赵怜尘一抬下巴：“快来把饭吃了，咱们出门去。”凤青尧慢吞吞穿了鞋，步至赵怜尘对面坐下，都是些清淡菜肴，还算合他口味，凤青尧端了碗用食。
赵怜尘眼也不错地凝视他。凤青尧被他盯得很不舒服，目光犀利射向他：“看我做什么。”赵怜尘嘻嘻一笑：“你好看，我多看看。”
凤青尧：“……”登徒子放浪之语，凤青尧面露嫌恶，不过并未发作。他现在可不能把魔尊怎样。凤青尧低头，默默刨饭吃。
裴石带他俩到幽冥幻境，小秋也跟着，凤青尧眼角视线冷冷扫过小秋，吓得小秋险些当场跪下去。赵怜尘看见了，拉住凤青尧：“你吓人一小孩做什么。”
凤青尧纳闷，他就是看了眼，也没吓他。无心解释，任由赵怜尘误解去了。
魔尊甚至回头，和善地对小秋说：“没事儿，我在，他伤不了你。”
小秋满脸感激：“多谢尊主关心。”赵怜尘特别潇洒一摆手：“客气客气。”
幽冥幻境只有一扇门，门如旋涡，几人踩着深渊寒冰上，凤青尧感到一丝寒意，抬头望向眼前的幻境大门。
“你进去。”赵怜尘说，凤青尧冷着脸。赵怜尘一巴掌拍他屁股上：“快去。”
凤青尧回头瞪他，视线跟刀子似的往他身上刮。现在无论赵怜尘做什么，他都只觉出厌恶，让他进幽冥幻境，铁定没什么好事。
“磨磨蹭蹭做什么，”赵怜尘欺近他，“要我陪你进去？”
凤青尧扭头躲避他，转身步入幽冥幻境。他一个心无所念的人，自然什么也看不见。凤青尧从未怀疑过自己道心坚定，外物冗杂，世事浮沉，皆与他无关。
眼看凤青尧步入旋涡中，赵怜尘咬了咬牙，低声道：“裴石。”
裴石自袖中摸出一块石镜，镜面光洁如新，他递给赵怜尘：“这可是至宝，你小心点拿着。”赵怜尘手抖了下，还是稳稳接过来。
幻境所见，即是石镜所现。凤青尧心里有什么，是否为当年之事后悔，可曾动片刻凡心，赵怜尘得承认，他想知道。他不关心凤青尧这个人，但他想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