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、
凤青尧简直要出离愤怒了,他宁肯饿着,也不受这屈辱的嗟来之食。
他推开赵怜尘,挣扎着下地,两只脚踩在地上,软绵绵的,险些摔倒。
赵怜尘冷笑一声,自己咽下那口粥,似笑非笑地看他,那眼神满是轻挑和打量,凤青尧还不明白吗,赵怜尘只是要羞辱他而已。
两人就这样暗暗地较劲。
赵怜尘哼笑,站起身,端上粥碗:“既然师尊不饿,那就不吃了,等你想通了,便唤门外服侍的宫女。凤凰,你又能高傲到几时?”说罢,拂袖而去。
凤青尧神色冷硬地回头,赵怜尘背影决绝,砰一声合上厚重宫门,他又被关在这里,百般不得解脱了。
好饿。
凤青尧脚步踉跄,回了赵怜尘置备给他的木床上,他宁愿睡这张硌骨头的硬床,也不要躺在那张布满淫.秽气息的宽敞软床上,那里,赵怜尘要了他一次又一次。
每思及此,凤青尧心里便浮出恶心,堂堂仙君落到如此地步,当真是他咎由自取。
当初,为什么,为什么要从墟海战场上,抱起襁褓中的赵怜尘。他已经记不得了。
凤青尧脑子里晕乎乎的,仿佛塞了一大团浆糊,眼前直发黑,未经清理的下身汗湿黏稠,很不舒服。
他出不去,也没人送水来让他沐浴,凤凰本就喜洁,凤青尧难受得紧,躺回木床,两眼一闭,人昏昏沉沉的,仿佛身处云雾中。
他梦到很久以前,赵怜尘十多岁的时候,宗门弟子下山去看桃花。赵怜尘把花瓣揣进衣兜里,颠颠地跑过来,说:“师尊,送你。”
凤青尧扯了下嘴角,意识陷入深海中,愈发地黑暗,像有一块大石头绑住他,拖着他往下沉没。
什么时候,什么时候起,赵怜尘看着他的时候,眼底只剩下恨和冷漠了。
也许,是江璃险死那日?
凤青尧昏昏沉沉地,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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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怜尘与狐朋狗友约定好,隔三差五去串门。几个人喝酒喝到深夜,赵怜尘千杯不醉,其他三人喝得东倒西歪,各自搂着美人睡觉去了。
魔尊打了个酒嗝,墟海中没有日夜之分,而是漫长无边际的黑暗,不过墟海外已是夜色沉沉,他望一眼计算时辰的沙漏,夜色深了。
赵怜尘吸口气,起身走回寝宫。
两个宫女,一个名叫红翡,一个名叫枫棉,尽职尽责地守在宫门前。她们受了赵怜尘吩咐,在这儿等着服侍凤青尧。
不过凤青尧大抵是不让人服侍的。赵怜尘问道:“他有动静吗?”问的是饿了三天的凤青尧。
红翡和枫棉对视一眼,纷纷摇头,红翡垂首答:“自尊主离开后,便没听见宫殿里有任何动静,许是睡着了。”
睡着了?赵怜尘转念一想,也有可能。
他推开宫殿门,叫了声:“凤青尧?”
无人回应。赵怜尘蹙眉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,他绕过碧纱橱,看见凤青尧躺在木床上,双颊绯红,眼帘紧闭,连两片唇都紧紧抿着,唇色比平常更深,显是不正常的模样。
赵怜尘疾步上前,伸手一摸,发烧了,额头滚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