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、
凤凰说完这句话后，赵怜尘让他一晚上没睡着觉。
当时情况是这样的。
赵怜尘盘腿坐起身，正儿八经地说：“你吃醋了是不是？”
凤凰震惊，大概被他无耻话语惊呆了，足足反应三秒，才咬牙切齿地开口：“你想多了。”纯粹是因为想想就觉得恶心而已。
赵怜尘的魔鬼逻辑，正常人理解不了，他不依不饶：“你就是吃醋，否则为何反应这么大，你就不想看我跟别人眉来眼去，所以生气，是吧？”
“……”凤青尧矢口否认：“不是。”他想了想，认真地补充：“赵怜尘，去找个大夫。”
“嘛？”
“看看脑子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赵怜尘没恼，笑眯眯地压下去，将凤凰单薄的身体压回床里，居高临下地威胁：“你就是吃醋。”
凤青尧扭头，面如寒冰，不为所动。赵怜尘躺下身，手脚并用熊抱住他：“师尊口是心非，我明白。”
凤青尧：“……真不是。”赵怜尘抱住他的胳膊猝然收紧，凤青尧微蹙细眉。
“我说你是，你就是。”赵怜尘霸道地笃定。凤青尧斜眼扫过他，冷冷地扯了下唇角，不再说什么，阖上眼帘睡觉。赵怜尘来劲了：“你笑什么，不准睡。”
凤青尧没搭理他，照例闭着眼。赵怜尘扑上去，两根指头掀开他眼皮，直直瞪著他。凤青尧简直烦不胜烦，睡又不能睡，和赵怜尘面面相觑。
“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。”赵怜尘道：“我碰过妖怪又如何，怎么就不能碰你？我掳回来的阶下囚，本尊想如何便如何，什么时候轮到你嫌弃我？”
他不提这事还好，一提这事，凤青尧脸上寒意更甚，双眸怒火中烧，看上去恨不得给他来一脚，将他踹下床。
赵怜尘生气，凤青尧那鄙夷的眼神，深深刺伤了他脆弱的小心灵。就像当初在昆仑山，他见过多少这样或鄙夷、或轻蔑的目光。高高在上的仙人们，总是瞧不起他。
想到过去，脑子上头，伸手掐住了凤青尧喉头。
凤青尧瞳孔缩紧，试图抓开令人窒息的大手。赵怜尘吼他：“说话，说你吃醋了！”凤青尧怎么可能开口说这种话，赵怜尘威胁他那么多次，没一次成功。
他甚至冷冷地勾了下唇角，满是讥讽，仿佛在嘲笑他痴心妄想。赵怜尘钳住他喉头的虎口收紧，凤青尧张大嘴，起初还能喘息，脸色转青后，连喘息都艰难了。
杀了这个人吗？那一刹，赵怜尘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。杀了他，此后恩怨两消，尘归尘土归土，他放下过去，放下凤青尧，他也为江璃报了仇。
幼时，在雪地里蹒跚学步，那年大雪纷飞，却没有一丝雪花拂上他，仰着脸回头，少年时的凤凰冰冰冷冷的一张脸，他撑住伞，那伞牢牢遮着他，而凤凰自己，肩头却被白雪浸湿。
赵怜尘猝然松手。凤青尧陷入窒息昏厥的前一秒，空气骤然涌入肺腑，他弓着身子剧烈喘息，整个人都蜷缩成虾米。
“凤青尧。”赵怜尘伸手，凤青尧条件反射躲开他，单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，分明因为恐惧。
赵怜尘的喜怒无常，着实让仙君都畏惧了。
“我只是想让你说句话而已。”赵怜尘张了张嘴，茫然解释。凤青尧背对他，蜷着身子，哑声厉喝：“滚！”